图为2007年5月3日,卢武铉总统(左)正在青瓦台与秘书室长文在寅商议国政。[中央照片库]
文在寅时隔十年又一次回到青瓦台,只不过这次他的身份有所改变,不再是卢武铉的同志或卢武铉政府的二把手,而是卢武铉的继承人、文在寅政府的一把手。文在寅曾做过人权律师和青瓦台顾问,后担任过政客,并最终成为总统,他的人生轨迹并非一帆风顺。
文在寅1953年1月出生于庆南巨济一个贫穷的难民家庭。1950年12月23日兴南撤退时,他原本生活在咸镜南道兴南地区的父母艰难地挤上美军舰艇南下避难。受生活困窘和教育问题所迫,他的父母迁移到了釜山居住。
文在寅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釜山名牌高中庆南高中(第25届),刚进入高中,他便在学业上崭露头角,但后来他逐渐染上喝酒、吸烟等恶习,最终还因为打架被学校停学,读书时代常被视为“问题学生”。他曾回忆称“由于无法适应压抑的教育气氛,作出叛逆反抗的行为,因而成了当时的问题学生”。
最后通过复读,他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庆熙大学法律学院(学号72)就读,并获得了四年全额奖学金。他回忆说“当时我原本想读历史专业,但由于班主任老师和父母的反对,不得已改了专业”。
文在寅进入庆熙大学法律学院就读后,立刻加入学生运动,并主导展开了反对维新的示威运动。他在1975年4月参加集会示威时遭到逮捕,当年6月被宣判有期徒刑八个月,缓期一年执行,并被大学开除学籍。
他在获释后立刻被强制征兵入伍,在特种作战司令部第一特种空勤旅服役,并曾在服役过程中获得最优秀级别表彰。
退伍后他开始准备参加司法考试,于1979年通过了第一轮考试,并在第二年开展反对全斗焕政权的示威运动期间参加了第二轮考试,后来他因为示威被捕,在警察局拘留所收到了第二轮考试的合格证书。在接受第三轮面试之前,国家安企部(现在的国情院)工作人员曾询问他“现在的思想是否还和参加示威时的想法一样”,他在深思熟虑后回答称“我并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误”。不过,他最终还是通过了司法考试,并用了8年时间顺利从庆熙大学法律学院毕业。
文在寅以第二名的成绩从司法研修院(第22届)毕业,并在毕业仪式上获得了法务部部长表彰。但曾经参加示威的经历导致他未能如愿成为一名法官,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学们一个个成为法官或检察官。成为律师后,文在寅曾接到大型法律事务所抛来的橄榄枝,但他于1982年回到家乡釜山,并在这里遇到了改变自己一生命运的人,那便是当时正在做律师的卢武铉。他与卢武铉一起成立法律事务所,开始了人权律师的生涯。
在上世纪80年代后期,釜山地区曾有四个在野人权律师被列为国家安企部特别监视的对象,他们分别是金光一、李兴禄、卢武铉和文在寅。当时他曾拿着写有“我们旨在帮助那些遭遇了无辜冤屈,却因为不懂法律或者无钱聘请律师而焦急不已的劳动者,不收取任何咨询费用”字样的名片到处宣传。
1988年,他和卢武铉、金光一同时受到金泳三的邀请,有机会成为国会议员,但在三人之中,只有他拒绝进入政界。在卢武铉进入政治圈,成为“五共听证会”明星之后,他依然在釜山律师协会担任人权委员长,继续做着人权律师。
文在寅以律师身份活动期间曾多次接到政治圈抛来的橄榄枝,但他始终拒绝进入政界。然而,在自己的“同志”卢武铉2002年成为新千年民主党的总统候选人后,他的态度也发生了一些改变。卢武铉在当年开展地方选举之前曾建议他参选釜山市市长,但他拒绝了,说“我只能做个参谋”。
卢武铉成了韩国第16届总统,文在寅曾说“通过司法考试和卢武铉当选总统是我人生中最高兴的事”。当时他以“最多只能担任民政首席秘书官”、“不要让我参加政治”为条件同意进入青瓦台辅佐卢武铉。由于出门时较为匆忙,他只用黑色塑料袋装了几件内衣和袜子就前往了首尔。然而,他虽然担任了卢武铉青瓦台的首任民政首席秘书官,却因为健康恶化和周围要求他参加国会选举的压力,短短1年后就离开了青瓦台。
后来,听到卢武铉总统被弹劾的消息,文在寅回归青瓦台,担任了总统律师团干事,并在2005年重返青瓦台,先后担任了市民社会首席秘书官、民政首席秘书官和政务特别助理,最后在2007年成了卢武铉政府的最后一任秘书室室长。在此期间,他由于压力过大,先后拔掉了10颗牙齿。
离开青瓦台后,文在寅在庆南梁山安家,经常与卸任后居住在附近金海峰下村老家的卢武铉交流谈心。2009年5月23日凌晨,文在寅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吵醒。自那天之后,他成了卢武铉国葬的丧主。
文在寅和卢武铉两人之间的关系绝不仅仅是“同志”。2002年还是总统候选人的卢武铉甚至曾在釜山选举对策委员会本部的成立仪式上说“不应该说文在寅是我的朋友,而应该说我是文在寅的朋友”。卢武铉去世后,文在寅继续做律师工作,并担任了卢武铉基金会的理事长。但在卢武铉去世之后,来自政治圈的邀请也日渐增多。2009年曾有意见认为他应该参加梁山国会议员补缺选举等活动,但他仍然拒绝涉足政治。
他向政界发出的第一个挑战始自2011年。在韩国进行第18届总统选举的一年之前,文在寅在2011年6月半推半就进入政界,并在2012年4月参加国会选举釜山沙上选区竞选,成功当选国会议员。当年6月,他宣布参加总统选举,表示“将努力建设一个以普通人为中心的正义国家”。
当选民主统合党候选人之后,他通过与无党派候选人安哲秀协商,最终成为代表两人的单一候选人参加竞选。在当年12月19日举行的选举中,他虽然获得了1469万张选票(48%),但依然负于新国家党候选人朴槿惠,未能成功当选。
2015年,文在寅出席新政治民主联合党全党大会,他在演讲中说“我面前一共有三道死亡的关口,一是无法成为党首、二是无法救活我们政党、三是无法带领我们党在国会选举中获胜,其中任何一个无法做到,都是我的失败”,他与朴智元展开竞争,最终以3.5个百分点的得票优势当选党首。
然而,安哲秀退党后,原来的政党被一分为二。随着非主流派系的施压日渐增大,他选择辞去党首职务,请来前议员金钟仁担任非常对策委员长。而且,在国民之党的支持率一度较高的光州地区,他不惜背水一战,表示“如果全罗南北道地区的支持率流失,我将退出政界,不参加总统选举”。民主党去年4月在国会议员选举中成为国会第一大党,度过了难关。
受“崔顺实门”和烛光示威、弹劾总统等事件影响,韩国大选的时钟从去年年末开始快速旋转起来。在这个高速旋转的“玫瑰色大选”舞台上,文在寅迅速成为支持率最高的候选人。他打出“坚实的总统”的竞选标语,从正式参加选举运动的第一天就大声宣布“我文在寅,已经做好做总统的一切准备”。